贤味奶糖

悲剧痴迷

【仏英仏】假生

So we beat on, boats against the current, borne back ceaselessly into the past.
  我们奋力前行,小舟逆流而上,却不断地被浪潮推回到过去。

“我说。”安东尼奥凑过来,“那个人是谁啊?”

他们正在参加一个正式的国际会议,所有人都在走来走去,各种来自世界各地的语言充斥在这个大厅,让人烦躁压抑极了。弗朗西斯•波诺弗瓦作为法/兰/西的代表,此时此刻也没闲着,键盘敲到起飞,“谁?”他没有抬头,依旧死死盯着那份文件,就差烧个洞出来,“你说谁?”

“还有啊。”安东尼奥无视他的话,“亚瑟也没来。”

弗朗西斯指尖上下飞动,“飞机延误了吧。”他说道,“别在会议室喊名字。”

“是是是。”安东尼奥叹了一口气,把双手枕住后颈,“法/国先生,请问您现在把那份该死的文件打完了吗?还有五分钟会议开始,美/国已经进去了。”

此时,波诺弗瓦先生终于停下了手,揉着手腕,起身合住了电脑,“那可真够晚的。”他四处找了找某个绿眸的日耳曼人,又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睛,“我们走吧。”

“没事吗?”安东尼奥并肩与他前行,“他向来守时。”

废话。弗朗西斯心里叹了一口气,每次约会,永远只有他迟到的份儿,那个金发的小混蛋永远只会抬着手表,用一口标准的巴黎腔数落他如何不准时,生怕路过的人们不知道弗朗西斯是一个多么粗枝大叶,不懂人情世故的人。而他,也永远只有摆着笑容细声安抚爱人的份儿。弗朗西斯下意识抬了抬手,还有两分钟,他却还没有到。也许的确是有什么急事?他跨入会议厅。

会议厅是圆桌,那个年轻的国家依旧在顶端,已经坐好了,目光就如弗朗西斯一般困惑,弗朗西斯找到自己的名牌,靠着阿尔弗雷德坐下,“英/国呢?还没来吗?”

“没有啊。”美/国的眼神有些忧虑,他扫了一眼身边空荡荡的位置,“我让人问一下,如果不太久的话,我们可以先等他一会。”

时间到了,国家们一一入座,黑压压一片,唯独中间空了一个位置,刺眼极了。弗朗西斯把手相插,杵着下巴盯着那个名牌,U——K——熟悉得不行了,他来回磨蹭着下巴上的胡茬,他用不一样语气念过这两个字母,愤怒地,决绝地,冷酷地,但是Authur·Kirkland,他温柔地把名字含在嘴里,亲吻他,用这世间最柔和的目光注视着这个名字,他缓缓蠕动嘴唇,“亚瑟。”

“什么?”阿尔弗雷德很奇怪地,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,“你说什么?”

“没什么……”他撇过目光,“他没来,就开始吧。”

阿尔弗雷德开始用更加担心地目光看着他,“我们可以等一下的。”他试图解释,“他毕竟也是常任理事国……”

这个时候门开了。

年轻人走了进来,他没有一头璀璨的黄金,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亚麻色的卷发,他没有深入人心的绿眸,取而代之的,是一双浅灰色的眼睛,他没有那粗得可笑的眉毛,取而代之一双漂亮的柳叶眉。他颔首,露出了标准而公式化的微笑,接着移开UK的代表座位,坐了下去。

一时间,全场炸开了锅。所有人在同一时间内选择了动起嘴皮子,几百个人一起说话,弗朗西斯仿佛又回到了十分钟前的大厅,耳朵再次被各种各样的语言充斥,吵得他头脑发昏——法/国先生什么场景,大炮轰鸣的战场他却也没觉得比这儿吵闹,修改宪法的法庭现场,数千人同时争吵,却也没有比现在更加让人烦躁,他想捂住耳朵,他想离开,但是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,灵魂却是飘起,颇为有趣地看着这群人颜容尽失。

阿尔弗雷德大骂一声,霍地起身,大喊安静,然而没有理会他。他回头看了弗朗西斯一眼,看他目光空荡荡,就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。然而那个年轻人只是轻轻咳嗽一下,全场就以诡异的速度安静下来,窗外细小的风声都听得见。

“初次见面,我是——————”

他再也听不清了,猛地抬头一看,那个年轻人的背后——亚瑟靠着椅背,也是呆呆着看着地毯上的繁密花纹。他驮着背,像一把无精打采的弓,从弗朗西斯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半边脸,猜不出他的神情。他想去叫他,但大部分的精力还在年轻人的自我介绍上,只有那少得可怜的注意力,还苦苦地执着于那个单薄得如同纸片儿的身影。他好像坠身于两个世界,从年轻人的对话中得知,他是下一任的英/国意识形体,还听见了一系列无关紧要的废话,然而从他的眼里,从他一点儿注意力来看,没有什么事情比让亚瑟如此颓废更加重要的。

但是他不能动。你是法/兰/西。你是亚瑟·柯克兰的爱人。他们吵得不可开交,他却不能动。两股力量要把他硬生生扯开,撕成均匀的两半,但他不能动。

亚瑟·柯克兰转过身,露出了让他好似幻觉的一抹微笑,缥缈轻薄好似一丝风。

他小声说:“Hey!”

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,弗朗西斯猛地起身,咣当一声拖开椅子,随着那个宛如幽灵的剪影奔向门外。

“你等一下!”弗朗西斯大喊着,撞到了抱着文件的秘书,打翻了记录员的咖啡,皮鞋在大理石板上摩擦出尖锐的噪音。亚瑟在前面,身处人群之中,却轻巧得好似花苞上的蝴蝶,身姿一动,便闪入后院之中。

弗朗西斯费力地跟上他的步伐,拨开忙碌的人们,才得以短暂的放松。大厅和后院有一段距离,是太阳照不到的阴处。他伸手整理了整理领带,看见亚瑟站在远处光影交接处,一头金发照着璀璨似黄金,那张漂亮的面孔却深深地埋在影子里,看不见神情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早上好。”亚瑟抬起头,他的面色就像一张在太阳下暴晒的纸一样苍白,“你确定你半路原因不明地离开会议不会有麻烦吗?”

“可惜我现在回去不了,是吗?”弗朗西斯问,“找地方聊一下吧。”

“没什么好聊的。”他摆摆手,“就像那个年轻人说得那样,我被替代了。”

“可是我从没有听说过这有过先例。”弗朗西斯皱眉道,“你活了那么久了,英国的制度稳定了那么久,为什么现在决定了交换?”

“因为我不再理智。”他直起身子,一步步走向弗朗西斯,“我身体不在为一个国家而存在,你懂的,弗朗,这意味的什么?”

他抬起眼睛,往日翠绿的眼眸,此刻被阳光反射着玻璃球。他瘦了,好似一只幽灵伫立在他面前。透明的,纤细的,缥缈的。弗朗西斯眯着眼睛看着他,忽然意识到他原来这样无助,光让他看不清,他却把全部的注意力,放在努力看清亚瑟这件事上。“你还有多久消失?”他问。

“最多三个月。”他说,“随着那个人渐渐可以替代我,我将变得越来越透明。”

“那你就甘心……”

“弗朗。”他止住他的话头,“这绝非我的野心所可以抉择。欲戴皇冠,必承其重。这是我的终结。”

“没有别的方法吗?我凭什么相信你?”

“你是不信任我,还是你自己?”亚瑟扯着嘴唇笑了笑,“法/国先生。”

“他远比我年轻,且不如我感情用事。他会是很好的伙伴。”

一切都无法挽回了。弗朗西斯闭上眼睛,眼球被晒得滚烫,视网膜要被融化——这是也是他的结局,他无法永远成为神,他将会死去,但是土地不会死。他知道,亚瑟也知道。

“我明白,先生。”他用力眨了眨眼,“我们年龄相仿,政策相仿,我只是从你身上看到了我而已。除此之外,我并无他意。”

“不。”亚瑟又靠近了一些,“你不是这样想的。你爱我,所以你悲伤,但是你同情我,所以你是高高在上地庆幸着。对吧?”

“正是。”弗朗西斯说道,“我似乎也变得感情用事起来了,说到底,这与我的关系甚少。”

“是啊,除了对我动了感情之外,我找不到别的解释了。”

现在他们已经离得很近了,近到他们可以嗅到彼此脖颈的香水味。弗朗西斯正在想着是否应该亲吻他,却看见他后退一步,“你最好早些走出来,弗朗。不然你可能会步入我的后尘。”

“这取决于我。与你无关。”弗朗西斯说道,“你消失之后呢?”

“你们都会忘记我。”亚瑟回答,“再也没有亚瑟·柯克兰这个人。”

“我也会忘记吗?”他紧逼一步,盯着他的眼睛问道,“我对你的感情呢?这么容易被遗忘?”

亚瑟也直视着他,也只有这样紧盯着他,他的眼珠才不会想玻璃一样透明,“你所谓的情感。”他抬手抚摸着弗朗西斯的脸颊,“只是虚妄,只是幻想。你所相信捻入骨髓中的爱情,只是你作为国家的假象。”

“你说什么。”

“我说。”他顺着他的脖颈抚下,按住他的左心房,“我也很爱你。”




他关了灯,躺下。旁边睡着一个即将消失的国家。

“晚安。”他说道。

亚瑟没有第一时间说话,他对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眨了眨眼,“无论怎么说,你都太冒险了,那天怎么说都不能这样冲出去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他转了一个身,呼吸平缓,“我只是那一天,看着那个年轻人,有一种感觉。”

“什么感觉?”

“如果,如果那天我没有冲出去,我们可能真的就没有机会再见面了。”

他揪紧了枕头,“我可能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,三个月之后忘了你。”

“可是你冲出来有什么区别呢?”亚瑟轻声说道,“你会忘了我,亲爱的,忘掉一个人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
这次换作弗朗西斯沉默了,他盯着亚瑟肩膀后方的一片黑暗,他思索着,事情发生得太快,也出得过于诡异,可这冥冥之中却又一根无形的线牵着,牵着命运,牵着生活,藏在骨肉之中他们看不到,摸不着,源头似乎就是百年前动情的时候。喜欢之前都不会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,喜欢之后更不会知道不喜欢是什么感觉,他眯着眼,细细想起那个时候的光影,那个时候的树,那个青年时候的亚瑟,身姿挺拔修长,穿着长袍,靠着树下休息,树叶割碎了光幕,细碎的落在他的身上,脸上,随着风晃荡着,空中就响起了奇异的音乐,好似风铃一个接一个地发出轻灵的响声。

啊,事情就坏在这儿,他就这样爱上了他。并且这已经不能谈作了爱情。他始终相信,爱情即为合理,并没有褒贬,没有任何条件,就这样违背了所有形而上学的定理凭空出现了。它没有时间的限制,没有人的限制,它无所谓背叛,伦理,道德,爱就是爱了,而且,它就像易逝的雪花一样,永远活在过去式。他不敢说他和亚瑟之间还存在着爱情,尽管他口口声声说他爱他。

“在我忘掉你之前,我无法评价什么。”他叹了口气,“亚瑟,这是比爱更复杂的事,因为这么多年了,就算真的是爱情,也早就散去了,但是我只是很……爱?另一种意义上的,也许不那么纯粹。可这很难割舍,它已经长在我心里了,割下来,就会流血,发炎。”

“这还难得说。”亚瑟扯了扯被子,“谁知道都隐瞒了写什么?谁知道我是不是个案?”他微笑道,“也许,我是第无数个曾经的英/国也不一定?”

他这样轻飘飘的一句,却让弗朗西斯整颗心都揪了起来。

那真的只是虚妄吗?

他凝视着亚瑟,借着窗外柔弱的光,他能大致看出亚瑟的轮廓,和他记忆中的并无差异。这个时候,他想起了亚瑟说的:你会忘了我。

可是英/国这个位置总要是有人的。

他大脑内乱成一团麻,越想越怕反倒渐渐的冷静下来。

“没事的。”亚瑟安抚他,“应该只是个例,因为要改动整个国家意识体的记忆也不是件简单的事,整个过程耗时耗力。我想,我一定是太过分了,才被开除的。”

“我也希望是这样的。”弗朗西斯叹了一口气,“哪有随随便便就开除一个国家的。”

“睡吧。”亚瑟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,伸手把弗朗西斯的眼睛合上,他的睫毛在他的掌下动了动,终于恢复了平静。




“你的确做得过火了。”上司把手指交叉在一起,为难地说道,“那个会议足足有几百个国家前来参加,您作为重要的一员,没有任何的暗示就唐突地跑出去,的确不合情理。所以,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。”

弗朗西斯垂着头,用银质的小勺将砂糖放入咖啡中,搅动了起来。他很小心地没有碰到杯壁,直到糖块消失在漩涡之中,他才叹了一口气,“我很抱歉,我知道您为这件事情废了很多心思。”

“是的,虽然在场没有媒体,但是也不能排除有些国家乐于把这件事作为针对您的一个噱头。”上司松开手,挠了挠头,“我们的确花了很多气力才把这事压下来的,我想知道原因。”

“原因……”他的勺子叮的一声,撞击了杯子,他却像出了神一样杵着下巴盯着外面,“我看到亚瑟·柯克兰了。”

“只有您?”

“我想,是的。”

正值秋天,不热不冷的温度对于这个国家而言也是难得,风吹得舒服得让人眯起眼,他也细细地追寻着,他绿色眼眸的男孩依旧站在屋檐下等着,脊椎无精打采地弯着,依旧小心翼翼操着目光,没有目的地四处游荡。他穿着昨天他们一起买的风衣,没有像以前那样把扣子一颗颗扣紧,面料上佳的衣摆随着风猎猎抖动。他侧过头,动了动嘴唇,说了两句唇语。又把头侧回去。

“你说,你看见了亚瑟·柯克兰?”

“是的。”弗朗西斯回过神,快速地改口,“但是那恐怕是幻影,是我眼盲了。因为我追出去之后,才发现走道上空无一物。”

“那您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回到会议室呢?”

“我也怕尴尬啊。”弗朗西斯报以一笑,“莫名其妙地跑出去,再快速地跑回来……我总不能说是去方便了吧?”

他听见了亚瑟一丁零星的笑声,好像远处的风铃。“那么,您后来去哪了?您应该回到休息室,等待我们处理好情况。”

“我四处转了一下,思索了自己的未来。”

“您的?未来?法/国的未来?”

“不,容我自私。是我的,弗朗西斯·波诺弗瓦。”

“为什么呢?”

“也许呢?哪一天我就会收到那样的一封信,说谁谁谁,一个我不认识的名字将在三个月内替代我,而我又将何去何从?这类更加现实的未来。”

“您说什么呢?”上司脸色稍稍紧张了起来,“英/国先生是个例,没有哪个国家会花这样大的气力去频繁地更换意识体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弗朗西斯淡淡地回答,“只是这让我们产生了恐慌,让以往忽略时间的我们也渐渐注意起了命运。”

“这的确让你们想起了陈年旧事。”上司再一次把手指缠起来,“但是法/国,您不太一样。您是死过的人,也许您忘记了。但是您不必担心死亡。”

弗朗西斯掀起眼帘,看见亚瑟在阳光下露出明媚的,恶意的,嘲讽的笑容。他们骗人,他们是吃心脏的怪物。他悄悄说道,他们靠着谎言活着,看见他们腐烂的血管吗?里面都是陈腐的,几十个世纪以来萃得毒,积淀成了厚厚的血脂。你不会相信对吧?

“知道了。”弗朗西斯低下头,“死亡正是生命的倒影,我已身经百战,无需再去惧怕。可是我所害怕的确实人心。人都会变的,我却又是不变的,就算你们不动手,时间也会把我割去的。”

“我要走了。”他起身,替他们付了钱,“顺便一句,我已经请了三个月的假,议会那边已经同意了,告知您一声。”

“您要去哪?”上司挣扎着从狭窄地座位上起身,椅子摩擦地板呲拉作响,“您回来!”

“再见。”

亚瑟把那支香烟抽完,弗朗西斯也出来了。他把烟头捻灭,随手扔进垃圾桶,“怎么样?”他轻声地问道,“你想这样决定了吗?”

“我想试着动用我的权限查下去。”弗朗西斯把围巾戴好,“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,我们被替代,但是却一无所知。这明明和我没有过多关联,终有一天我也会化作尘埃的,但是这样的宿命,我想知道。”

亚瑟把双手插进口袋里,“那就去查吧。”他说,“哪怕结果很让人绝望。”

“我又回到了恨着你的时候了。”他们一起在街上走着,踩着风儿前进。弗朗西斯抚下着他的长发,“我执着于各种你的细节,而你总是毫不犹豫地嘲笑着我。”

“我只是说出了事实。”亚瑟的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,然后掏出了一个发绳,递给他,“也许真相出乎我们每一个人的想象。”

“好了,你可以闭嘴了我的小夏洛蒂。我花三个月可不是陪你这样玩猜字游戏的。”弗朗西斯把头发绑起来,“先去吃饭。想去吃什么呢?”

亚瑟很快闭上了嘴,并开始低头打开手机,“米其林三星,怎么样?你曾经告诉我,你认识所以米其林三星的厨师,对吗?”弗朗西斯垂下头看了一眼,很快的撇开目光,“经典法国餐,我想我们吃过很多次了。以前你都喜欢点fish and chip,就是想看看厨师难看的脸色……所以,你还想去吗?”

天哪,他又谈起了以前。亚瑟闭上眼睛,浑身泛起一阵燥热,这是秋风瑟瑟也无法解除的燥热。他攥紧了手指,他听到他的爱人放缓呼吸,近乎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。“怎么了?”弗朗西斯问道,“你还好吗?”

“我……”他扶着头,“我很好……可是我现在不想吃饭了。”

“中午不能不吃啊。”

“那我们……去一些没有去过的地方吧——第一次的,新的。三明治都可以,求你了。”

“到底怎么了?”

亚瑟忽然抓紧了他的手,“我无法忍受过去……我以为这三个月会是新的开始。”

“作为什么?”他问,他感受得到他指尖收紧,收紧,是扼住猎物的毒蛇。毒蛇向猎物索要一条生命,他向他索要一个答案,“作为你,你自己,亚瑟·柯克兰吗?”

他站在原地,眼里空荡荡。你真正活过吗?你口口声声说的相爱,那才是一厢情愿。你口口声声歌颂的自由,那才是虚妄。你有什么资格说他?你活过吗?你真正的活过吗?

他们最后坐在高凳子上享用皇后区最好的三明治,干燥的食物被咽下,磨蹭咽喉给人真实感。他们并肩坐着,看着窗户外的明媚阳光,并且第一次感受到了活着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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